陳沃雄弟兄從小長在教會中,大專時一度停止聚會,因神的管教而回頭;當事業初有所成,工作、家庭和事奉卻互相拉扯,他想起老弟兄一句話,於是決定放下職業,全職事奉神。今天弟兄是教會的長老,被問到教會有甚麼難處時,作為理科人的他,以物理學角度帶我們看看和思考教會的現況。
你是如何得救的?
我的母親早在這裡聚會,我出世後便順理成章參加兒童聚會。正式信主是中二的時候,有年長的姊妹來探望母親,剛巧她不在家,我卻因病在家。姊妹們留下幾張福音單張,我因單張便回到少年聚會,然後在少年聚會中信主。
信主後最深刻的片段是甚麼?
最深刻的是在暑假一同追求主,那個時候叫「身體生活」。那個年代追求完了,還有興趣班,例如:普通話班、英文班、打字班等等。那時候追求主是很自然的事,暑假也不會覺得要多睡一會;反而很有渴慕,不用別人要求,早上自己就自動自覺起牀前往聚會所。
少年沃雄(左)與弟兄泛舟
讀大學時有何特別的經歷?
讀大學時不長進,就停止聚會了。升上大學人就變得驕傲,會質疑自己的信仰,覺得自己很有學問。上大學後,視野比中學闊得多,頓時覺得世界原來這麼大、世界有那麼多有本事的人,你會從心底欽佩他,會趨之若鶩。自己也就開始想:我將來能不能變成那樣的人呢?
回轉的契機是,主在我一次病重之中的管教。我在大學修讀物理科,當時有一個「大專院校聯合物理展覽」,我也擔任籌委。正準備全情投入籌備工作之際,在要開會的那個早上,我在巴士上突然胸口痛,痛到要馬上下車叫救護車。我一開始以為是心臟病,到醫院檢查才發現原來肺膜穿了,患上氣胸(又稱肺膜穿、爆肺)。結果要住醫院,一住就是兩個月,所以也就無法預備展覽了。當時我很清楚這是主的管教、主的攔阻,主問我:「你在做甚麼?」
那時候的我即使不聚會,也不會不信有神。自小在教會長大,有讀經,有禱告,也曾經歷過主,在聚會中碰過主的甘美,不會不相信祂,可是我還是走我自己的道路。最後在主的管教下只有服下來,慢慢恢復聚會。因著大學時期有一兩年時間空白了,便決定贖回光陰,而我覺得贖回光陰最好的方法,就是加入服事。
你的第一項服事是甚麼?在職情況如何?
少年服事,一做就是十多年。畢業後我任職教師一年,做了一個頗特別的決定,就是放下職業,修讀全時間的教育文憑。當時比較普遍的做法是邊教書邊修讀,但我一來覺得全時間讀書比較有效率,二來希望有更多時間在屬靈上裝備,如剛剛所說要贖回光陰,所以辭了教席。完成文憑課程後才再轉到另一間學校教書,教了十六年。
有何契機轉為全職服事?
教書後期開始忙碌,有很多教學以外的職務,例如籌備活動、行政工作、大小會議等等。當時已經有兩個女兒,也要負責主日信息,於是工作、家庭、服事三者的拉扯很大。最糾結的是不夠時間預備主日信息,我可以照樣講道,可是自己也知道講得不好。如此種種對我來說都是一個訊號:我是不是要全職服事呢?我想起一位老弟兄說過的話:「你何時需要全職服事呢?其實很簡單,你覺得自己不夠時間服事主的時候,就應該考慮全職服事。」於是我就開始尋求主,有了主話的印證,便和太太商量,再帶到弟兄們交通中,便放下職業全時間服事。
記得爸爸有一次在某個場合問我:「你在這學校教了十幾年,現在說走就走,不可惜嗎?」我很快就回應:「人生匆匆幾十年,沒有甚麼要覺得可惜的。」
全職服事後有甚麼學習?
其中一個學習來自服事長者。我在長者聚會中需要分享聖經,但原來和年長弟兄姊妹分享聖經很有難度,好像自己說來說去都說不清楚。雖然我那時候已經要負責主日信息,但當一大班年長弟兄姊妹集中在你面前的時候,要分享信息是相當困難的。感謝神,我那時候與另一位富經驗的弟兄一同配搭,他一分享所有人都馬上精神過來了!我就學習到:與年長弟兄姊妹分享時,要把信息拆細一點、生活化一點。我也意識到,自己在服事上仍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。
與聖徒合照
你在長老配搭中擔任甚麼角色?
我擔任祕書的角色,例如教會前面有甚麼討論的議題,整理後帶到弟兄們的討論當中,再了解大家的想法,一同做最後決定。可能因為我做事務服事較多,一年十二個月的行事曆,我多多少少都心中有數。我知道甚麼時候要做哪一件事,到合適的時間,我就會把那件事情帶到討論中,例如新春佈道會,是要早早就訂場;新春佈道會之後就是各專項特會,接著又有暑期青年培訓、全教會特會等等,一年到晚這些週期性的運作需要有人提出討論、安排。我的工作就是記錄弟兄們的看法,也提出自己的看法,像一個祕書、書記。
你覺得教會現在最大的難處是甚麼?
我不會說是難處,我會說是現況,教會的現況就是一個很有架構的教會。我修讀物理,物理有一個概念叫慣性。地球一直自轉,是因為慣性;慣性可以是一股很龐大的力量,甚至使地球繼續自轉。教會發展到今時今日也很有慣性,但首先不要覺得不好,譬如每年都有新春佈道會,都有人信主,而且因為習慣了,弟兄姊妹就知道要來服事。
你問我:要不要改呢?我會說:不能流於因循。有這個慣性的同時,又不能認為甚麼都不用改變了。某個物體擁有慣性,就是處於平衡狀態,所有改動都會牽一髮動全身;一旦要改變,就會干擾這個平衡狀態。所以我覺得要十分謹慎,權衡因改變帶來的利弊孰輕孰重。教會現在已經很有架構、很穩定,但又要有改變,這是不容易的。我不會說這是教會的難處,而是一種挑戰,就是如何在這平衡狀態下尋求往前的改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