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見證集

1994
九月

九月
1

一把小刀,證明神無所不在,聽一個小孩的禱告;兩間大學,決定一個青年人一生的道路。本文見證人馬先生於一九五八年從香港移民巴西,在當地經營農場,常經歷許多神蹟奇事。馬老先生於一九九二年夏天重訪東方,有一連串公開講座,本文錄自他的親身經歷。

失「寶」

  雖然是一九三零年代的舊事,於我卻是歷歷在目。

  當我十幾歲的時候,在中國的北方地區讀初中,有一天跟幾個同學到海邊玩耍。我們走遍沙灘的每一處,玩得太高興,忘乎所以,要回家的時候,我習慣地摸摸身上那把小刀,驚愕地發現不見了。那把小刀是父親的英國朋友送給他的,父親又轉送給我。當時英國貨非常珍貴,我也非常寶貝它,現在沒有了,心裡暗自沮喪。同學們都知道我那把小刀的價值,因為我常向他們炫耀,經常從口袋裡掏出來說:「你們看這刀,可以開這個又可以開那個,有五、六種用途呢!」同學都很羨慕。現在丟了,他們也緊張得不得了,十幾個同學便和我一同去找。

  偌大的海灘,望不到邊際,沙是那麼厚,而且都是軟沙,我們跑來跑去,往哪兒找呢?天全黑了也沒有找到,大家說要回家了,留下我一人孤身在黑沉沉的天空下。我很難過的找呀找,非找到它不可!跑遍了整個沙灘,累得不成人形,還是沒有蹤影,怎麼辦呢?

軍閥混戰

  小時候,正值中國軍閥混戰時期,社會動盪不安。今天城市屬劉將軍,受劉將軍器重的,神氣非常;明天張團長打進來,趕走了劉將軍,受張團長器重的,就開始威風了。

  不只政局如此,就是銀行也是靠不住。有時某軍閥佔了某城,搜查全城,逼著人捐錢;軍隊撤退前,再搜刮銀行和保險箱。一次張團長來了,父親的朋友多半把錢從銀行裡提出來,父親卻不知當如何辦。雙親都是虔誠的基督徒,覺得應該禱告,我看著他們禱告去了。禱告完了,兩人都沒去提款。

  那天,張團長要市長第二天交出錢來,銀行的存款也就全數凍結了。父母回來又是禱告:「天父啊,這是你的錢啊,我們賺錢不是為自己,你知道的呀,求你記念…」如此之後,他們照常吃飯睡覺。

  我悄悄地問媽媽:「那些錢怎麼辦?」她說主耶穌會解決的。我想解決甚麼,總得想個辦法嘛!這時妹妹來叫我一同禱告。兩個孩子覺得絶望,也是去禱告。

  第二天學校放假,媽媽說:「今天要好好祈禱,看來要出大事情啦!」中午父親騎著自行車回來,高興得不得了,說好了好了,又來了個王軍長,把張團長打跑了。又聽說那些把錢拿出來的人,給逃兵搶光了。

  你看存在銀行對,還是拿回家對呢?直到昨天晚上,放在家裡是對的,但今早放在銀行裡的對,放在家裡的錯!誰定規這些事?王軍長不知道是他「救」了我們,張團長更不知道是他逼使我們去祈禱;原來張團長威風了一個晚上,就是為了叫我們學習禱告。是誰定規這一切呢?我也沒去分析,只是從此常像小孩子到父親面前一樣,倚靠天父,凡事告訴祂。

聽禱告的神

  人在沙灘,天仍是漆黑一團,我靈機一動,祈禱吧!我說:「天父啊!你可憐我吧!找不到小刀不能回家呀!這麼好的小刀,我父親給我的,現在丟了。天父啊!憐憫我!可憐我吧!」

  但天這麼黑了,往哪兒去找呢?我開始哭了。

  我無可奈何地坐在沙灘上,仰首望天,手撐住背後的沙土,嘴裡不停地喊叫:「天父啊!天父啊!」眼淚不斷地掉下來,我的手動了一動,不知怎的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,拾起來一看,呀!原來就是那把小刀!怎麼可能呢?這是我年輕時信仰上頭一個體驗。我禱告,主耶穌答應了,一直到今天我都不能忘記,因為太不可能了!走遍了海灘,沙也不知翻了多少次,要尋找一把小刀,簡直是大海撈針!但神這麼憐憫我,我只是坐下還不能摸到小刀,就因我失望到極點,我就禱告,於是神聽了;就這樣手伸向後,流著淚禱告天父啊!天父啊!手一觸,就摸到了。對一個孩子來說,這實在太奇妙了!

  我從那時候開始,就感到天地真神實在是與我同在。在這麼小的事上祂都聽我的,何況大事呢?其實這位神也能成為你的神,祂也能聽你的懇求。

  我帶著小刀回家,歡天喜地告訴雙親,他們就說,神是小事的神,也是大事的神;是小孩子的神,也是老年人的神。直到今天,半個世紀過去了,我也走遍了中國的南北,經過香港,甚至被主耶穌奇妙地帶到南美定居。時日飛逝,世事如棋,但我還能這樣作見證,祂怎樣憐憫了我,也必憐憫你。

小李與小馬

  我在高中三年級,帶了一位同學─小李─信耶穌,之後他將心願告訴我:他剛剛蒙恩,盼望以後和我能在同一間大學裡唸書。(他的父親因為他信主就很不高興,他感軟弱,希望能和我在一起,扶持他的信心。)於是我們天天為著考大學的事禱告。他常問我說:「小馬,你覺得我們會考進同一間大學嗎?」我總是說:「當然啦,主會憐憫的。」但他又說:「你考上大學的機會比我大,萬一我考不上怎麼辦呢?」我說不會的。

  有一天我們又一同禱告,我說:「主啊!求你憐憫,我們願意考進同一間大學,可以彼此扶持。」又有一天禱告,我心裡有非常強烈的感覺:我們上同一間大學,才是父神的旨意;如果只有一個人考上的大學,不是神的旨意,主耶穌必定要我們共同進退。

  考試完了,二人都覺得有把握。我們考了兩間大學,一間是燕京大學,當時是北方最好的大學。為著安全起見,我們另考了一間,就是工商學院;相比燕京來說,那是三流大學。第一流的只有一間,二流的校風不好,我們不考慮,這所工商學院屬於三流,但是校風很好。

  一個月後,接到通知,我兩間都考上,小李來找我說:「小馬,你考上哪一間?」我說兩間都考上了。他說:「我沒考上燕京,我只考上工商。」說時掉下淚來,又說:「不能因著我的緣故,叫你受這麼大的損失,你我的禱告不算數了,你入燕京吧!」他哭著走了。我心裡非常難過,從沒想到這樣的事情,那時我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。

選擇大學

  我回到屋裡,就告訴父親小李沒考上燕京,他來是叫我不要為著他的緣故受損。爸爸問我怎樣答覆的呢?我說要看一看,並問父親的看法。父親說:「我可以怎樣說呢?你怎樣和神禱告的,怎麼應承主耶穌的呢?」我說我們知道同上一間大學是神的旨意。父親說:「那麼你跟主耶穌辦交涉吧!」父親不說他的意見。

  我心裡很難過,回到房間跪下禱告:「主啊!怎麼辦呢?」我裡面七上八落,因為我知道有個同學,高中畢業後考燕京沒考上,不去考別的大學,第二年再考燕京又沒考上,第三年、第四年也是如此,直到我畢業的那一年(是他畢業第五年),他才考上了!別人付這麼大的代價,鐵定要進燕京,我怎麼辦呢?我禱告說:「主啊!你知道我們禱告過,我們這樣這樣…現在不幸,小李沒考上燕京,主啊!你知道燕京是最好的一流大學…」還有許多別的理由要講,正向主耶穌說:「你知道燕京大學,最好的大學…」

  忽然之間,心靈中感到好像天塌了一樣,整個宇宙滿了動亂,有大聲音,是我不能忍受的;很響亮的聲音,可怕到極點。我說神啊,這是甚麼?我不能繼續說下去,直到我說:「主啊!那個工商學院,那個學校…」想著工商怎樣怎樣不行,不是個理想的學校。想著還未說出來,我只說:「那個工商學院…」突然裡面全部安靜下來,直到今天我也很少經歷到,就是宇宙中沒有別的,只有神和我,清清楚楚的。好像在一個地方,那地方只有我,只有我在神面前,甚麼聲音也沒有,只有我。很奇怪,這是甚麼意思呢?

  既然不知,我再繼續說:「主啊!你知道,照我的感覺燕京大學…」剛提到燕京的名字,那個動盪感、那個聲音又來了,天旋地轉,我怕得不得了,便停下來說:「神啊!那麼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去工商呢?」立刻又安靜下來,整個宇宙靜寂無聲。

宇宙靜寂無聲

  咦!奇怪!兩次都這樣!是心理作用吧?再試一次,我就說:「主啊!你定規我前面的腳步,你憐憫我吧…主啊!我…燕京…」說時遲那時快,動盪混亂的感覺,天翻地覆的大響聲又來了。不得了,我不敢再提「燕京」了,想也不敢想,繼續跪在主耶穌面前說:「主啊!那麼你的旨意是要我去工商嗎?」突然聲音又停下來。很明顯,太清楚了,我說:「好,我接受,是你的旨意,我順服,我去工商。」

  說完了,喜樂難以形容,平安穩妥的感覺充滿內心。知道了神的旨意,我便站起來說:「主啊!謝謝你,我去工商。」我到父親的書房去見他,說:「爸爸,我…」父親說:「我知道了,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,因為眼裡滿了喜樂!」我說我決定去工商學院,父親連聲說好。

  過了一兩天,另一位袁姓同學來訪,他也是一起考大學的,說:「小馬,我也考上燕京了,你知道麼?太好了,你考上我也考上了,可憐小李沒考上,我們安排一下怎樣去燕京吧!」我說不,我要去工商。他說:「你有神經病嗎?為甚麼去工商?」我就告訴他一切的經過。他說:「小馬,你簡直是替二十世紀的青年丟盡了臉,你這麼迷信!」

  他還講了很多不好聽的話責備我,我說你不用講了,我信我的神是對的,他又說我是迷信,跟著便吵起來。爸爸從書房出來,這同學便說:「馬伯伯,你看小馬搞甚麼嘛,他竟要去工商,不去燕京,簡直不能理解。」父親對他說:「不但他去是對的,我勸你也到工商去。」他一聽,就說:「馬伯伯,對不起,過去你說甚麼我都尊重你,但這話我不能聽,對不起,再見。」我送他到門口,他說:「我現在才知道為甚麼你是神經病了!」父親跟著出來,對他說:「你去工商吧!神的定規沒錯的。」他掩著耳朵,掉過頭來,急忙走了。

  燕京和工商是同一天報到,一個是上午,一個是下午,我們便收拾行李,坐船去天津。在船上同學譏笑我、罵我、踢我說:「你簡直不配作二十世紀的青年,真是羞辱!」我默不作聲。到北京後,我們將行李搬到旅館等候報到,第二天早上九點之前是燕京報到,過一秒就不接受。我跟小李在同一房內,我們決定不起牀,等過了九點再起來。

  早晨到了七、八點鐘,同學們都起來了,在我們門外敲門,又喊又叫:「小馬,小馬,你還來得及,趕快跟我們去報到!」我鎖著門不理,他們繼續拚命敲門,跟著氣了便罵我,邊敲邊罵,罵完便走了。小李呢?他難過得在牀上直掉淚,認為我為他付的代價太大。他說:「小馬,你趕快去吧,不要再躭誤了,還有十幾分鐘。」我說:「我決定不去,你不要再說了,去工商乃是神的帶領,就算你不去,我還是要去。」他非常得安慰。我倆繼續躺在牀上,等到九時十分左右才起來盥洗。工商學院報到的時間是下午二時,報到以後就開始上課。

珍珠港事變

  三個多月後的一個晚上,那個袁姓(就是罵我的那個)同學,跑到我們宿舍來,神情緊張的說:「小馬,讓我在你的牀上歇歇,我想問工商還有沒有空位。」我說好像有吧,他說:「燕京被日本人封了!那天剛好我不在,現在他們來捉我,要我回去上他們指定的學校,我不去,所以跑到你這裡來。」這時我想起來了,沒錯,那年就是1941年的12月8日,是珍珠港事變。在12月7日晚上,日本人在全世界佔領了許多尚未佔領的地方,像租界、外國人的機構包括學校,在那天晚上全都佔領了。那晚日軍將燕京包圍起來,把所有的學生都登記了,同時宣佈燕京大學停辦,學生要在「北京大學」(偽北大)讀書,有誰膽敢逃走,立刻槍斃。袁同學逃來逃去,沒辦法就跑來找我。第二天我便為他報讀工商,可惜一個禮拜以後,憲兵隊來了,把他捉了去,他連工商學院也不能進,結果在偽北大畢業。

  我和小李怎樣了呢?我倆幾經波折,結果都不在工商畢業,神是藉著工商把我從「燕京事件」中救出來。第二年,神就把小李帶到重慶去,由於他父親反對他信主,經濟上完全不支持了,他只能跑到內地去,最後反在交通大學畢業,那是當時第一流的大學。他吃虧了嗎?沒有。而我呢?在下半年由於時勢太亂,轉到上海,進了聖約翰大學,在那裡畢業;聖約翰大學也是中國一流大學,一點不差於燕京。

  聖經說,人行的路,不由得自己,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,認識至聖者便是聰明。基督耶穌乃是真神,從我大半個世紀的閱歷,可謂體驗良多,深覺人一生的道路都在祂掌管之中。你不妨現在就來認識祂,找個安靜的地方,把你的需要,心裡的愁苦,對前途的憂慮都告訴主耶穌,祂必指引你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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